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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被吓坏了,一直抖个不停。”忠载的大手搂住他的腰,不容拒绝地说:“我不许你一个人呆着。”

贺森看着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不错,他累坏了,他所遭受的惊吓远远超过忠载的估计,那是忠载完全摸不着边的崩溃和紧张。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忠载,他希望每一刻忠载的脸庞都能保留在视线里。所以他毫不抗拒地让忠载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下,让忠载把他打横抱起来,跨进浴室的门,跨进那个雾蒙蒙象梦一样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温暖起来,朦胧的世界里只有一样是最清晰的忠载。

水从打开的指尖里潺潺流过,他只需要专心地感受忠载的气息就好。

“又发了什么疯?”忠载皱着眉,用指尖抚摸他胸膛上的刀口。

忠载低头看着,刀是直插进入的,刀口并不长。看来他的复原能力很好,伤口已经开始掉痂,露出嫩红的新肉。

“捅了一刀。”

“洛辛?”

“不,我自己。”贺森咬着下唇,轻声回答。

“笨蛋。”忠载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

贺森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相反,他感觉温馨地偷笑起来。

“还笑?”忠载惩罚性地咬住他的锁骨,咬得贺森的笑脸皱成一团才松开牙齿。摩娑着那处伤口,叹气:“森虽然喜欢打架,但很宝贝自己的皮肤,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伤口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热气蒸腾的浴室忽然从中裂开,直坠十八层地狱。

刚刚还温暖身体的水瞬间冰冷彻骨,冻得贺森浑身僵硬。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转过头,对上忠载平静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贺森嘶哑地问。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忠载仍在用毛巾轻轻帮他擦拭背脊,若无其事地说:“我又怎么会认错自己的情人?”

贺森震惊地看着他,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向后退,退到挨着浴缸的那一头。

“我几乎就杀了你。最开始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折磨你。”忠载轻而易举地把他扯回来,温柔地抱住他的身子:“可你实在太象了,不仅仅是模样,有时候连眼神也一样。每当你倔强地瞪着我时,我竟然会情不自禁地想,虽然血型不同,DNA不同,但里面装的,会不会是贺森的灵魂?世上真有这么相似的眼睛?”

他知道。

他知道的!

贺森无法挣脱忠载的拥抱,他发出断断续续地呻吟,闭上眼睛,如受了重伤一样绝望。

忠载是知道的。

不是从前和现在的分别,不是豪放和羞涩的分别,根本他不是那个他,忠载一早知道。忠载要的,只是相似的脸,相似的眼,相似的片刻间模拟的神韵。

和洛辛要的一样!都不是他。

寒流包围着他,冷风拉扯着他的心肺肝肠。

“不不,忠载……”贺森应该推开忠载,挣扎着逃开,可他看见自己颤抖的手紧紧抓着忠载不放:“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死,贺森没有死!”

忠载淡淡戳破他的美梦:“如果他还活着,我会让他留在洛辛手上两年?这两年我隐瞒打探来的消息,麻痹洛辛的警觉。洛辛一直以为我不知道谁绑架了贺森,一直不知道我在神不知鬼不觉地不惜一切代价破坏他的地下王国。很快,他就会死在我的手上。”英俊的脸,被疯狂的仇恨笼罩。

忠载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回荡。雾气让贺森看不清周围,连忠载近在咫尺的脸也是模糊的。

就是这个眼神,一模一样的眼神……

就是这个表情,和那个时候一样的表情……

象极了,这个时候的你……

依稀记得,忠载凝视着自己多次的追忆似的感叹。

原来每一天,他都在忠载的杀意下挣扎。推思前缘,忠载的易怒,忠载的阴晴不定,并非全无因由。

贺森的心龟裂开来,可周围的一切冰冷得吓人,本能使他贪婪地抱着忠载。

恬不知耻、下贱卑鄙,什么都好!

“别赶我走,我爱你,不管我是不是贺森,我真心实意的爱你。”他抬头,乞求地看着忠载:“至少我有一张和贺森一模一样的脸对不对?”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忠载。

他恨透了孤零零,他绝不能忍受没有忠载的日子,被囚禁的时候思念折磨得他几乎发狂,他无法再承受一次。

爱上贼赃的小偷,被判无期徒刑也心甘情愿。

忠载宠溺地笑了:“我说过要赶你走吗?在哪能找到比你更好的?”

贺森怔怔看着他,失去防备地松了一口气。他迎上前,轻轻舔着忠载的唇。

忠载一如既往地吻他,气息熟悉得令人感动。

“抱我。”贺森不顾一切地说。

抬起腿,扭动腰身,进入身体的异物让他放声尖叫。

他回来了,不论何种身份何种地位,被杀死或被蹂躏,任凭处置。

只要不离开忠载就好。

忠载依然勇猛而温柔,贺森在抽动和被占有的屈服中幸福地落泪。第一次全心全意开放自己,反正已经决定放弃彻底。

“啊……忠载呜……”高声呻吟着,展露淫糜的娇媚姿态。

这不是心安理得拥有的,他不惜一切代价保留。

他要比死去的更狂野、更桀骜、更令人惊心动魄。

末了,喘息着看向上方,惨然微笑:“我是不是更象他了?”

忠载伏下吻他:“森,我的森……”动作轻柔地抱起他放回床上,为他用大毛巾擦干身子。

他是爱我的,时间会让他慢慢爱上我。

床头的电话打断贺森痴痴的凝视,忠载为他盖上一层薄被,按下接听键。

“朴先生,洛辛的电话,要接进来吗?”

贺森在被中不安地动了动,忠载安抚地拍拍他。

“接进来。”

“朴老大,你真厉害,又一个陷阱,害我人员伤亡惨重。”洛辛的声音传来。

忠载冷笑:“想求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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