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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的呢?”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有的人脸上开始露出暧昧的微笑。www.luanhen.com

薛蘅脸色越发白了,她默然良久,低声道:“是我。”

听到这话,众人交头接耳,原先不相信传言的人也开始动摇。聂薇眉头微蹙,低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薛勇慢慢露出笃定的、掌控一切的微笑。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方道之忽然轻咳一声,待众人安静下来,说道:“薛阁主此举虽有不妥,但当时形势危急,他们不能泄了行踪,可算事急从权之举。就此论定二人有□,似乎证据不足。”

平王忙点头道:“方先生言之有理,薛阁主也是为了保护《寰宇志》。”

众人见方道之和平王都如此说,便又都转了口风,“是啊,单凭这个,还不足以服众。”

薛勇不慌不忙,道:“诸位莫急,薛勇自然是有更重要的证据,证明薛蘅确实和谢朗有了□!”

薛蘅慢慢地转头看向薛勇。这位手足的眼眸中,正映着堂外的风雪。那凌乱飘飞的雪,似织成了一张世间最密的网,而她,就象一尾在网中不停挣扎、最终将因枯涸而死去的鱼。

这一刻,她甚至能看清自己在鱼网中挣扎的样子——满身的泥泞、毫无生气的白色眼珠、无力再摆腾的鱼尾。

无路可逃。

八五、辩贞

姚府大门外,闲汉们探头探脑,个个恨不得脖子有竹篙那么长,好将脑袋伸进高墙,一探究竟。

姚府的仆从们也都想溜到清思堂看看热闹,无奈自家老爷太严厉,正无精打采守在门口时,忽有一人从府内出来,挤眉弄眼道:“开始审上了!”

“怎样?!”众人呼啦一声围拢。

那人正待细说,一群少年公子忽然冲了过来,抬脚就踹,骂道:“说什么呢?这是你们这些奴才可以嚼舌头的?!”

仆从们正待发作,抬头看清为首之人是老爷的重侄孙、姚氏最嚣张跋扈的姚奂,其余个个是京城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少爷,吓得都缩着脖子躲到了角落里。

姚奂再骂了句,回头向一名披着雪狐裘、面色有些苍白的青年公子道:“世子,现在该怎么办?”

德郡王世子咳了一声,道:“不能任由他们就这么欺负了薛阁主。”

“就是!”

“对!即使薛师叔和小谢好了又怎样?郎才女……那个貌,啊,不对,是女才郎貌,也不对!”陈杰越说越糊涂,众公子不由哈哈大笑。

陈杰嚷道:“管他什么才什么貌,他们两情相悦就好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就是!那些个老古董,嘴里说得大义凛然的,自己不也是一房房小妾往家里纳?”

这一众公子皆为年少不羁之人,不免做下一些风流事体,事发时均饱受族规礼教之苦。蔡绎本是彭城世族的少爷,和一位佃户的女儿一见倾心,约会了两次,结果被族中长辈发现,将他吊起来狠揍了一顿,关了一个月,那位佃户的女儿也被逼着嫁给了他人。他每每想起便咬牙切齿,此时觉得薛蘅好似便是自己的那位梅家妹妹,恨不得即刻冲进去将她救出来才好。

众人都望着世子,等着他拿主意。世子沉吟时,陈杰忽然拍着腿叫道:“小谢!小谢来了!”

众人齐齐扭头,只见柳波桥那头,谢朗策骑而来,如离弦之箭,片刻间便到了姚府门前。他一把丢下马缰,滚鞍下马。

姚奂急迎上去,“小谢,他们正在逼薛阁主让位,说她和你那啥……”

谢朗见揣测变成现实,心中大急,便要往府里冲。德郡王世子忙一把将他拉住,“小谢,你现在进去,只会令事情更糟糕。”

谢朗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与蘅姐清清白白,岂容他们诬蔑!我又怎能任由蘅姐被他们欺负?!”

“说得好!”姚奂听了他这句话,热血上涌,喝了声彩便冲上去,一脚将守门的仆从踹开,回头将手一挥。

“小谢!上!”

清思堂内。

薛勇看着面色苍白的薛蘅,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欣赏一尾在渔网中不停跳跃挣扎着的鱼儿。

“阁规第三十二条,若阁主为女子,需得保持贞洁之身,终生不得嫁人。所以——”薛勇略略提高了声调,“但凡我乾字系女弟子,在十二岁时,通常会由女性长辈在其手臂上点下守宫砂!”

聂薇皱眉道:“这也只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我记得第九代郑阁主接位接得早,她的几位师妹因为无需继承阁主之位,就都没有点过这守宫砂。我们也通常只在女弟子出阁嫁人之时才会点上守宫砂以证其贞。我天清阁乃堂堂正正的名门大派,阁中女弟子皆自重身份,恪守阁规,身为长辈的,若平白无故就怀疑她们的贞洁,这传出去岂不让人齿冷,惹人笑话吗?”

谭长碧不耐道:“聂师姐,这不是非常时期么?如今外面谣言满天飞,若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也只能行这权宜之举了。只是,若阁主本来就没点这守宫砂,又怎么证明她的清白呢?”

薛勇一笑,道:“无妨。现在点也不迟,只要阁主没有失身,这守宫砂便能点上,且怎么也不会褪掉。可如果阁主失了身,守宫砂点上后,用水一洗,便会消失。”

聂薇道:“这也太冒犯——”

姜延插话道:“虽说有些冒犯阁主,但事关天清阁生死存亡,还是应当要验清楚的。”

他们的话在薛蘅耳边“嗡嗡”地回响,她呆站在原地,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地模糊。满堂宾客的面容如同一团团黑云在飘浮。他们的嘴唇似乎在动,可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黑暗之中,那野兽在一步步地逼近,腥红的眼睛里闪着狰狞的光芒,对她悄悄张开了血盆大口……

她脸色惨白,但腰仍挺得直直。

薛忱不忍卒睹,低下头,紧攥住椅子扶手的双手,骨节尽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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