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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马,气势浩然、江山折腰。

由菅山往西北方向走是连绵数百里的崇山峻岭,森林深幽,山冈险峻。因为崖石多为黑色,且呈片状,如同被刀削过一般,故得名为“铁刀岭”。

二人决定穿过铁刀岭,往西北绕道陵安府,再北上丘阳,返回京城。虽然这样一来,要比走水道或定州的官道慢上个多月,但眼下对手可能在定州布下了重重陷阱,也许只有走这条路,才能避开截杀者,顺利将《寰宇志》护送回京。

谢朗在北疆与丹族作战时,也屡有山地战,本以为穿过这铁刀岭不过小事一桩。但走了半日后,他才知南方的丛林与北方的高山密林大为不同。

北方多为参天杉木,土质较硬,山势平缓,纵是岷山,也仍可在林中拉缰驰马。而南方的山,多生灌木,土质稀松。走上个多时辰,谢朗的绸质外衫已被灌木勾破,脚上一双黑缎面布靴也是泥土累累。

反观薛蘅,由于她穿的是最厚实的那种蓝布衣裳,脚上蹬的是一双绑腿藤靴,走起路来步步生风,谢朗丝毫不敢懈怠,才能追上她的脚步。

薛蘅大步走着,经过一处山崖时,忽开口道:“师侄。”

“是,师叔。”

“你可熟读兵法?”

谢朗点头,“还行,与丹族作战三年―――”

薛蘅打断了他的话,“丹族多骁勇,不善诡谋,你读的那点子兵法自也够了。”

谢朗大为不服。薛蘅停下脚步,指着崖下,侧头看了看他,“若你领兵五千,我领兵一千,在此处作战,你当如何布兵?”

谢朗心中嘀咕:我五千,你一千,直接灭了你就是,若不能灭,我没脸再活在世上。

他想压压薛蘅的长辈架子,便细心地看了看周围环境,思考片刻后道:“若体恤下属,不想有太大伤亡,我将以一千五为左翼,一千五为右翼,将敌军往这崖下赶。待敌军再无退路,中军两千先以箭矢灭敌主力,最后以精锐一举全歼敌军。”

薛蘅嘴角略有嘲讽之意,“我军背靠悬崖,无后顾之忧,前列持藤牌铁盾,你的箭矢无用。我军早在前方和左方布好陷阱,待你中军前突,落入陷阱,阵脚大乱之际,我军集全力攻击你左翼。”

谢朗心思急转,道:“我当随机应变,右翼绕后方援助左翼。”

“从何处绕道?”

谢朗指着崖下右前方一处灌木丛,“当由那处直插左翼。”

薛蘅嘴角嘲讽意味更浓了些,转身在一旁的灌木丛找了片刻,折了一根枝条,递给谢朗。谢朗接过枝条看了许久,不明要领,抬头问道:“师叔,这是―――”

“这种藤枝,在南方很常见,名为‘烟藤’。”

谢朗挠了挠头,“这个有什么作用?”

薛蘅望着崖下丛林,“只要我军派出数十人埋伏在这崖顶,待你左翼援军悉数进入烟藤林,他们射出火箭。烟藤遇火则燃,生出浓烟,你这一千多人,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

谢朗沉默了一瞬,笑道,“崖下陷阱有限,我中军两千,至少可突围一千,仍可与左翼合攻你军。”

薛蘅蹲下,运力在崖边扳了一块崖石,呈片状。谢朗接过细看,片刻后面色一变。许久,他才出声,语带凝重,“可我左翼毕竟有一千五百人,还是稍占优势。”

薛蘅微叹,“师侄,你久经阵仗,当知士气最重要。在右翼困于火林、主力被崩塌的崖石埋没的情况下,你的左翼还能抵住我方发起的雷霆一击吗?”

谢朗傲然一笑,“我骁卫军的兄弟,个个都不怕死。不管战况如何,军令一下,他们绝不会退缩一步,定与你军血战到底!”

崖风飒飒,他当风而立,肃然望着薛蘅。那份从目中透出的锋芒,让薛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又慢慢移开视线。

她遥望南方,缓缓道:“若是我方这一千人,是由剑南穆燕山及他手下十八虎将率领呢?”

谢朗禁不住微吸了一口气,却不再说话,面色凝重地望向南方。

二十年前,津河大洪灾,生灵涂炭。津河平原的上百万民众纷纷南下逃难。他们携家带口,一路南下,越过津南平原、越过天险济江,最终到达了济江以南的千里沃土。

这其中,就有出生在燕山的稚童―――穆燕山。

穆燕山逃难途中与父母失散,带着幼妹在剑南城以乞讨为生。他小小年纪便表现出了非凡的统领才能,很快就成了小叫化子们的头领,不畏当地恶霸势力,屡为穷人出头,也因此得了个外号“穆化子”。

其后数年,济江以南形势风云变幻。由于大量北方难民的涌入,当地陷入混乱之中。各世家贵族、各族裔为了维护财产,开始蓄养武装势力,打击敌对派系、镇压难民。加上济江以南本就是少数族群聚居的地方,各族群之间因信奉不同、争端不断,也屡起战事。南方,渐渐形成了军阀割据、各占一方的局势。

远在涑阳的殷国朝廷,慢慢失去了对济江以南的控制,朝廷法令、旨意、州衙,形同虚设。

穆燕山十五岁那年,不知何故得罪了剑南城势力最大的军阀洪氏,带着十余人逃入深山老林之中,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昔日跟随穆燕山行乞为生的小叫化们闻风而至,数百人便在剑南山的天门洞相依为命、劫富济贫。洪氏家族屡派精兵围剿,却次次大败而回。

就在这一次次的反围剿中,穆燕山势力逐渐强大,终于在最关键的一役中击溃了洪家军。

穆燕山控制剑南后,颁布了一系列安民的法令,令士绅丧胆、百姓称快。他以剑南城为根据地,不断扩充其势力范围,渐渐成为了济江以南最不可忽视的一派军事力量。

十年来,殷国朝廷也屡次派兵南下,试图镇压叛贼、收复南方。但正因为过了济江便是穆燕山的地盘,朝廷大军屡次都折损严重、无功而返。

加上殷国一直在北方与丹族激战,国力损耗严巨,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方国土一寸寸落入叛军之手。

谢朗遥望南方,轻声道:“师叔,你方才所说这一役,莫/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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