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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姿飒爽,可眉眼间却是明显透着疲惫与担忧,一看就知道是数日赶路所致。纵使人与马都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他却不肯停下稍稍歇息,只是咬牙驱策着马匹,一直奔到驿馆门口。

“嫣嫣!”

当他在仆役的指引下急切地推开那女子的寝房时,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子病恹恹的西子捧心状,相反,她的寝房中还大喇喇地聚集着不少的人。

那些人,都是些男人。

在他看来,都是些心怀不轨,颇有竞争力的男人!

“狐狸!”

见到那突然闯进来的白衣男子,蓦嫣欣喜地惊叫了一声,可是,在瞥见他那俊逸的脸庞上掠过的一丝杀气之后,她微微眯起了眼,极快的藏匿起了眼眸中的狡黠。

叶楚甚不动声色地默默打量着蓦嫣寝房里的这些男人,一一在心里极快地历数着他们的相关情况:

坐在床榻边,正在喂嫣嫣喝药的莲生,自是他早就认识的。只不过,这素来伺候嫣嫣起居的小子看嫣嫣的目光越来越不怀好意,就连模样也和萧胤那混蛋长得越发相像,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坐在窗前神色淡然的灰衣男子,是他叶楚甚知根知底的好兄弟向晚枫。没错,这是与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生死至交,只不过,如今,这个好兄弟却和他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且还不声不响地趁虚而入!

站在门边双手环胸的健硕男子,是青州骁骑营的将军聂云瀚。这聂将军文韬武略样样不弱,素来心眼颇多,为人也甚为机警,早前萧胤没死之时,他明知其身份,竟然也敢不怕死地与之公然对峙叫板,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至于,那端着蜜饯盘子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银发男子,是青州卫王府的总管尉迟非玉。此人表面一副忠心耿耿的,不过却是八面玲珑,心思甚多的,据说与北夷的贺兰太后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戚关系,只怕也不容小觑!

在将所有的对手和疑似对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之后,他这才步履轻盈地往前走。“嫣嫣,我听说你染了急症,如今好些了么?”他原本焦灼的神色如今已是淡了一些,话语是惯有的低醇,却毫不掩饰其间的关切。

其实,他是一早就得知了萧胤驾崩的消息,自是欣喜非常,只不过,在得知蓦嫣身染急症之后,便就抛下了一切,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没事的。”蓦嫣笑了笑,一边咽着莲生喂进她嘴里的药,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话:“你不也说么,傻人自有傻福,我命大,死不了的。”

叶楚甚轻轻颔首,知道她现在忌讳什么,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萧胤他——”在提及这个即将与其尸身一起长埋黄土的名讳时,他极快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众男人,却见他们的面色均不太好看,似是隐隐有愤懑之色。

“他死了!”果然,一听见这个明知,蓦嫣就炸毛了,激动地大吼,不料却被汤药给呛得一阵猛咳,连脸也红了。好不容易,莲生为她捶着背,她才缓缓顺过气来,似乎是藏匿了无限的委屈,却也不愿再提及,只是嘟着嘴挥挥手,咕哝了一句:“以后,永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我只当从没有遇到过他。”

见她喝完了药,尉迟非玉适时地奉上蜜饯,满脸谦和的微笑:“知道郡主怕苦,属下特意备下了蜜饯。”

一句听似平常的言语,在叶楚甚的耳中,突然便就染上了暧昧不清的味道。虽然他仍是满脸微笑的假象,可眼眸中却兀自暗流汹涌,流露出一丝就连明眼人也不容易觉察到的凌厉。

“嫣嫣,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他低低地一笑,似是漫不经心一句随意地询问,不紧不慢的调子,平静无波的话语,加上他那本就低沉的声音,如一块沉石投入水中,并不见得有怎样惊人的响声,却也仍旧有无法忽略的影响。

寝房中的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似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屏息倾听着蓦嫣的回应。

“如今,大汉群龙无首,势必大乱。”蓦嫣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裹住身子的锦被滑下去,露出了白色的里衣。即便是面对着这一屋子的男人,她也似乎没觉得哪里不自在,就连言语间的意图也毫无藏头露尾的意思,一字一字,似能掷地有声:“狐狸,若是我意欲登基为女帝,你可会站在我这边?”

“你喜欢的事,我自然是愿意全力以赴的。”叶楚甚微微颔首,语意淡然,那暗哑低沉的声线,缓慢温柔如水,脉脉淌过,不起丝毫涟漪,薄削的下颌在暮光下刻出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

蓦嫣甚感欣慰地点点头,懒懒地倚着床,还没真的登基做女帝,却已经开始有了女帝的气场了:“狐狸,事成之后,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叶楚甚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下,似乎是心有不悦,但随即,笑容又浮在靥上,如宛转的风,在他极英俊的颊上蔓延。

只是,不管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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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疼痛。

萧胤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浸泡在冰与火的两重天里,所有的感官与知觉都被疼痛给弱化了。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身上的长寿阎王之毒会每日发作,生不如死。之前,他自知难逃死劫,心如死灰,只求早死早超生,可如今,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却毫无欣喜感可言,心反倒是像被什么东西狂肆地蹂躏了一番,狼狈地纠结成一团,噬咬着身体的每一处地方,泛起一种深沉而空洞的痛楚。

那疼痛,来得全无预兆,走得悄无声息,等到萧胤有了知觉,却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后了。他想要睁开眼,似乎是因为在疼痛中沉浮了太久太久,只觉着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令双眼充满刺涩的疼痛,胸口中有一股无法宣泄的紧绷情绪,满脑子除了混沌,还有空白,记忆似乎还停留在毒发之前。

他的双手明明是被牢牢实实捆在床柱上的,是谁,解开了捆绑他双手的绳索?!

不经意地,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身躯,带着一点浸渍入骨的凉意。他的心弦一颤,只觉得心房那空荡荡的地方,在悄无声响地被什么东西缓缓地填/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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