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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疼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而面上还得维持着坚强,可眼底却已是掠过了一丝哀凉。

就算成了他的女人,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一句无心的话语,却像是第六感的应验一般,神乎其神。别说改变,她其实,从来都不懂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爱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可以温柔到何种程度,可以无情到何种程度,甚至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么巴巴地倒贴着痴恋着死缠烂得着,却不知,他根本从不稀罕。

她的狸猫吗?

或许,他从来就不是她的。

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痛意,甚至连呼吸中都是苦涩的味道,肉体上明明痛得撕心裂肺,明明痛得想要尖叫,想要嚎骂,一如那一夜在北亲王府受刑,可是,这一刻,她叫不出来,也骂不出来,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弥漫着哽住了喉咙,心底像有什么坚硬锋利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刨着,由浅坑慢慢汇集为深渊,直至把她的心似乎也给刨穿了。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死死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和不断施加在身上的板子,感觉那打板子的人像是打得亢奋了,有恃无恐了,力道似乎是越来越狠,越来越重,她仍是不肯求饶,不肯哀叫,甚至不肯呻吟。

“住手!”

好半晌之后,就在那闷闷的打板子声响成为了一支带着习惯的旋律之后,终于被一声包含威严的呵斥惊断了。

板子停了,突然空缺的感觉细胞似乎无法适应这一瞬的空白,竟然开始无极限一般强化着先前的痛楚。蓦嫣已经痛得冷汗如雨了,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睁开昏花的眼,她看了看那呵斥的人。

那是她的生身母亲——

皇太后殷璇玑。

那一瞬,她也看到,萧胤的唇边染上了一缕微乎其微的冷笑,像是正打算看到这样的结果。

霎时,她什么都明白了。

自作多情的她跳进了一个编制好的圈套中,成了完美的激起殷家内讧的导火索,也成了萧胤翦除外戚势力最锋利的一把刀子。

她的狸猫,如此不着痕迹地利用了她,利用了她倔强的爱,利用了她的矢志不渝的感情,还利用了她的自以为是。

原来,什么都是假的,就连之前的疼惜和缠绵也都是假的。

他把戏演得那么逼真,而她,却入戏太深。

突然一阵眼热,像是无法控制地流下了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像是怎么流也没个消停,心疼得像一片枯萎的叶,茫然失措,仓惶辗转,却只能随风飘零。疼痛侵袭而来,无法抑制地侵蚀着肉体和神智,她无法接受猜想中的一切成了真,只能惨笑着闭上眼,任由自己被黑暗捕获,被侵蚀,最终被吞没。

最后的那一瞬,她想起了萧胤的面容。

依旧是那温柔的眉眼,可是,那曾经彻夜温暖她的东西已然尽失,剩下的,只是一片冰冷。

无欲则刚

随着殷璇玑一声饱含着威严的呵斥,两个打板子的内侍怔怔地停下了动作来,而那负责按住蓦嫣手脚的内侍也吓得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因着那长凳太窄,失去了桎梏与束缚之后,已然昏迷的蓦嫣根本就不可能趴稳,她那不着寸缕的身子滑了下来,躺在地上,后腰上已是一片青紫瘀黑,腿间染满了血丝夹杂着白浊的液体,像是宴席上酒过三巡之后的杯盘碗盏,一片狼藉。

“参见母后。”萧胤意思意思地行了个礼,立刻上前抱起蓦嫣,当不留心碰触到她那后腰上的瘀伤时,昏迷中的蓦嫣已是没了那清醒时的倔强与硬撑,痛得几不可闻地呻吟了两声,他的脸色一下子便铁青了。

尔后,将蓦嫣放置在床榻上,他一言不发,似乎视在场的殷璇玑与殷赛雪为无物,只是静静看着她,看她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看她甚至还在无意识地抓紧被褥,像是要抵御着肉体上难以忍受的痛楚,或者别处的什么痛楚。

殷璇玑是个明白人,略略地扫了一眼这房里的情形,便就明白了十之八九。可她却并不自作聪明,而是步履极轻地慢慢走进来,一身织金云龙纹的大衫霞帔光彩烁烁,鬓间缀饰的双翠凤衔珠滴竟然能做到不摇不动。只不过,她此时蹙着眉,唇边素来噙着的淡薄笑意已经敛得一干二净了。

“这么一大早的,陛下不去奉天殿早朝,却为何在这里因着件小事便与皇后闹得不可开交?”她先是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萧胤,又看了看脸庞因嫉愤而显得有几分扭曲的殷赛雪,最后,目光却是不经意地落在了蓦嫣的身上。

“母后,这昭和郡主——”还不待萧胤回答,殷赛雪便已经甚为委屈地抢先开口告状了,那语气甚是不平:“陛下曾有谕令,不允任何妃嫔入养心殿,可她竟敢公然在这养心殿狐媚陛下——”

没错,她的确很是不平,在她看来,这昭和郡主与陛下公然在养心殿乱伦通奸的举动,根本就是内廷里的一件大事,她身为皇后,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听皇太后的语气却甚是不在意,仿佛这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一般。

“昭和乃是我大汉的郡主,并非陛下的妃嫔,与陛下份属君臣。”见她抢着说话,言辞尖利,针对明显,殷璇玑有点不悦了,那因着非同寻常的经历积淀而越发威严稳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既是君与臣,那么,共处这养心殿之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音调淡然的三言两语,原本乱仑通奸的丑事便被弱化,甚至美化成了“君臣之间的共处”,与原本的实情天壤之别,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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