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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蓦嫣惊诧的表情,向晚枫极慢地扬起眉,露出了一丝招牌似的讥嘲冷笑:“怎么了?”他故意走到她的面前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看着她那衣衫凌乱的模样,明知故问似的开口打趣:“天寒地冻的,不赶快进去,像个木偶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

蓦嫣吸吸鼻子,瞥了他一眼,把头垂下,尤带浓重鼻音地咕哝了一句:“要你管!”

“受委屈了?”似是知道她方才回去萧胤那里交不了差,向晚枫仍旧是笑,可是,低垂着头的蓦嫣却没有看到,那嘴角嘲讽地冷笑渐渐染上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只不过,他藏得极好,不过瞬间,便再也觅不到踪迹。“谁叫你平日——”他本想借着这机会数落一下她平日里不知检点的举动,可是,借着微微的亮光,他看见了那明显是哭过的眼,原本的讥嘲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与楚甚早就拜过天地,就算有什么,也是合情合理的。”他蹙起眉,看着她那红红的眼眶,那垂着头不想被人窥见的楚楚可怜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可嘴上却还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哼:“萧胤,他要吃味,还没那资格。”

蓦嫣不说话,抿了抿嘴唇,又一次吸了吸鼻子。

知道她身子弱,极容易受风寒,上一次竟然还引发了肺炎,向晚枫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到她的肩上。

“你以为我赢了他,真的就会让你去墨兰坞为奴为婢侍奉我么?”他素来不是个喜欢向谁解释的人,可这一刻,他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竟然轻言细语地向她解释起了自己这么久以来与萧胤针锋相对的缘由:“我那么说,不过是想为楚甚出出气罢了。”

向晚枫这突如其来的关切举动令蓦嫣一下子就傻了。

记忆里头,认识向晚枫以来,他不是冷着脸用尖刻的言辞讽刺她,就是冷笑着说些让人气息不顺的风凉话,还从没见过他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尤其是此刻,他的外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当她抬起头看他的脸,觉得他那张本就极好看的脸,在这寒冷的夜里,带上了某种迷人心魂的独特光彩。

接着,她听见这个废话极少的冷面男子,竟然开始缓缓地叙述起了一些她从未了解过的往事。

“我与楚甚自小相识,知交十数年,知道他自小到大过的是什么生活。”向晚枫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让寝房内的叶楚甚听见:“他才六岁不到,就被他父亲送去九华山学艺,生活清苦,从没享受过官宦子弟的奢侈,十七岁艺成下山,他就接下了叶家的所有家业,终日与那些商贾店家周旋。他父亲长年在云界山的寺庙里清修佛道,他一边要兼顾家业,一边还要管束家里那个任性妄为的弟弟和骄纵闯祸的妹妹,时时焦头烂额,从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他说得很慢,因着不擅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言语听起来有些干涩,并不动人,可是其间却蕴含着说不出的辛酸。那些话,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如千钧巨石一般沉甸甸压向蓦嫣的心肺,让她突然之间觉得鼻子酸酸的,原本就有些堵的呼吸更是堵得厉害。

“知道他与我有交情,找他做说客求我医治的人不计其数,他从来都是婉言谢绝。然而,他把你带回叶家的第一个晚上,便就飞鸽传书告知我你的病情,还不等我应承下来便立刻命人前往南蛮,收罗那极难找到的药材,只是为了要医治你身上的毒。”向晚枫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从蓦嫣的眼中分辨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她似乎很震惊,却又有点错愕,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末了,他垂敛着眼眸,把那些属于自己的感情全都掩藏起来,意有所指:“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在乎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

蓦嫣一直有些奇怪,萧胤既然早在内廷时就在着手医治她身上的毒,即便是要遮遮掩掩,不敢曝露人前,可也不至于医治了好几年也没医治完全吧,反而是向晚枫三两下就把毒给解了。她一直不知道,叶楚甚在其间发挥着怎样的作用,也不知道那些用以解毒的药材,是他如何费尽心思从人迹罕至的南蛮深山里觅到的。他从没对她说过,于是,她也从来没有多想过。如今,就这么意外地了解了真相,她开始觉得自己其实很混蛋!

把能说的都说完了,看着蓦嫣有些恍惚地转身往叶楚甚寝房走去,向晚枫突然露出一抹自嘲地笑容。

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也能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口才。

只不过,成全了别人,如今,他自己的感情,又该要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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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嫣走进叶楚甚的寝房,正巧见到莲生取出一枚亮闪闪的银针,针尾上还垂着长长的丝线。

“主人来得正是时候。”莲生瞥到蓦嫣的影子,一边开口,一边不紧不慢地将针尖凑到烛火上去燎烧:“莲生要为叶公子缝合伤口,劳烦主人过来掌掌灯。”

听到“缝合伤口”这四个字,蓦嫣只觉得五脏六腑似是被无形的手狠狠地一揪,碎心裂肺一般痛楚着。她将披在身上的衣袍随意往凳子上一扔,随即急步奔到叶楚甚的身边,颤抖着手将烛火拨亮,却看到桌上地上全都是染了血的布头之类的东西,叶楚甚左臂上的伤口像是又被动过刀,更加血肉模糊,那豁着的口子,深得几乎露出了骨头,像是一张怪兽的血盆大口,森森地等着把人给吞噬进去。

蓦嫣有点晕眩,却还能力持镇定,嘴唇哆嗦着询问:“这伤口究竟是被什么兵器给弄出来的?”

“倒戟。”莲生应了一句,像是知道她不明白,随即又补充道:“被倒戟所伤,伤口迅速腐烂,绝无自行愈合的可能,所以,哪怕只是一道小伤,也可能会让人送命。”

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在迅速地褪去,蓦嫣咬咬牙,伸手抓住叶楚甚的右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僵冷得像是冰一样。“会不会很痛?”她有些怯怯的问着,无法想象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那种疼痛会不会超越人的忍耐极限。而她,仅只是想象那种可怕的痛楚,便已经满身冷汗了。

“不用担心,没事了。”叶楚甚淡淡地一笑,仿佛那伤口并不是在自己身上,竟然还能和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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