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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记仇,恐怕会乐于见到她死于非命才对吧?

“聂云瀚,下面应该是个温泉池子。”一个激灵,蓦嫣突然回忆起之前莲生对她说的话,顿时便像是觅得了一线生机:“我们离崖底应该不远了,与其攀在这里,倒不如放手一搏跳下去,应该是死不了的。”

“真的吗?”他瞪着她,思考着可信度,只是有点不确定她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我骗你干什么?!”她努力地显示出自己的诚心,只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

还没打定主意,聂云瀚那攀着岩石的手便突然毫无预警地一滑,就这样,两人开始急速下坠。聂云瀚数次企图伸手再一次攀住岩石,却都是徒劳。

无奈之下,他只好揽紧蓦嫣的腰,不惜以自己的背摩擦着岩石,稍稍缓冲下坠的速度。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那一刻,蓦嫣的心反倒是平静了。

眼前的聂云瀚虽然对她并不温柔,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这个硬汉不易外露的感情。虽然这情愫里还掺咱着别的什么,可是,他能跟着她跳下来,便已经是一种难得了。

蓦嫣没有说错,他们离崖底的距离的确已经不远了,不过,她也说错了一点,那就是,崖底并不是她想象中温泉水汇集的池子。

所以,在坠地的刹那,聂云瀚出于保护她的本能,让自己先坠地,以确保她安然无事。

不过,所幸的是,崖底一片平坦,那绵软的泥地,没让他们俩活活摔死,可是,聂云瀚为了保护蓦嫣,却甘愿拿自己做肉垫。

坠地的刹那,聂云瀚闷哼一声咬紧牙,蓦嫣却意外地觉出自己的手上有一点奇怪的滑腻感,她本以为是石壁上的水渍所致,没有太在意,可是,当她收回那死死抱住他不放的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将那沉重的身躯稍稍翻侧过来,这才发现,聂云瀚方才为了减缓下坠的速度,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摩擦山壁作为缓冲,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难怪他此刻脸色这么难看,除了生闷气,恐怕还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吧?!

“你,还好吧?!”蓦嫣倒抽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不敢再随意翻动他的身体。

好长时间之后,聂云瀚才自那剧烈的疼痛中舒缓过来,颓然吁了一口气,望着一脸愧疚的蓦嫣,脸色铁青,嘴角抽搐着,只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

“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又骗我!”

一语道破

聂云瀚所受的伤,不仅仅是背部大面积的严重擦伤,在坠地的一刹那,他为了保护蓦嫣,不惜让自己先坠地,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腿骨脱了臼,不过稍稍的一动,也似乎会给他造成莫大的痛苦。

蓦嫣望了望四周,的确是有一眼温泉在汩汩流淌,莲生所说的药池倒是有的,只不过,却只有不到一平米的样子,那深度,与其称之为“池”,不如称之为“洼”。徐徐热气之中,无数的药材在水中翻滚,腾起的烟雾里硫磺味极淡,可药味却极重。

此时此刻,她只能用歉然的眼神看着痛苦不堪的聂云瀚,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事实上,她也是个无心的受骗者,因为,她所理解的“池”和莲生说理解的“池”,差距不是一点点,所以,才害得他——

“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辩解,可是却发现那落落长的理由在面对他咬牙隐忍的疼痛时,有多么的苍白无力,最后,她只能压低声音说出一句根本就不算是解释的解释,用尽吃奶的力气,小心翼翼地协助他挪动到山壁前,以免那皮开肉绽的伤口不小心再受到摩擦,加重伤势。

聂云瀚闭上眼,不理她。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伤处疼得太厉害,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说话。

良久良久之后,他总算是费力地开了口,黝黑如墨的瞳眸里带着一丝隐藏得很好的情绪,甚至于,就连语气当中也带着一丝浅浅的自我调侃:“这下倒好,你是个残废,我又受了伤,若是没人知道我们跌了下来,恐怕,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应该不会的。”蓦嫣摇摇头,下意识地往断崖之上望了望,虽然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气馁:“午膳时间,莲生倘若在断崖边找不到我,定然会马上去告诉叶楚甚和狸猫——”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他们一定会来救你?!”聂云瀚唇边勾起一抹满是讽刺的浅笑,毫不客气地企图戳破她美好的寄望:“方才踢你下断崖的,便是个穿灰色道袍的小子,虽然我没看清他的模样,不过,指不定就是你说的那个莲生。”

“既是穿灰色道袍的,那就应该不是莲生。”蓦嫣转而看着聂云瀚,垂首敛眉,嘴上很确定地否认着,脸上是极为平静的表情。

她可以确定的是,昨日,向软衾将莲生送给了她,莲生当众脱下了那身灰色的道袍,便是表示,自己已经不再是神仙洞府的人了,那么,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莲生也都没有必要再穿上那道袍来害她,抹黑神仙洞府的声誉。

想了想,蓦嫣又抬起头:“那在背后踢我轮椅的人和方才袭击你的是同一个人么?”

“应该不是。”聂云瀚蹙起眉,像是在极力忍受着疼痛,末了,兀自冷笑一声:“尉迟非玉真是神通广大,就连这九嶷山上,也有他的内应眼线。”

“如果,方才袭击你的那个人真的是尉迟非玉派来潜藏在神仙洞府的眼线——”蓦嫣拖长了尾音,若有所思地咬着下唇,好/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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