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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下道雷劈了她这个娃荡妇吧

没脸见人了真没脸见人了如果条件许可,罗朱都想买块豆腐一头碰死算了。

早上醒来,满帐篷都是浓郁难闻到近乎让人呕吐的糜烂交合味道,触眼的男男女女要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要麽衣物淩乱不整半遮半露,醒了的在发呆,几乎没有活人的生气。没醒的还你拥我抱,貌似恩爱无比。

她被紮西朗措抱坐在帐篷的暗死角处,身上的衣袍穿戴得还算整齐,但是下身的异常提醒她昨晚也是丢了廉耻,跟随大流和男人做了的。对象除了紮西朗措没有第二人选。

看看紮西朗措露在外面的脸和脖颈,一块块淤青在黝黑的肌肤中看不太出来,一个个牙印却清清楚楚地彰显了遭受的淩虐暴行。昨晚吃了药的是她,受药物控制失去神智的是她,所以强暴人的十之八九就是她。

她一个良家少女沦落成残花败柳,也就当命运不济地被几条恶狗咬了,咬咬牙忍了可为毛还要让她丧失理智地堕落成强奸犯啊啊虽然她也是受害者,强暴男人不是她的本意,虽然强暴的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不会面临被责骂被告发的下场,可她早就没有资格接受他的感情,早就打定主意和他止步在朋友关系上了啊现在怎麽办她能请求紮西朗措也咬咬牙忍了,当霉运罩身地被条吃了药的疯狗咬了口麽口胡,老天不要人活就直接劈道雷吧,不带这麽戏耍人的罗朱悲催得欲哭无泪,更觉无地自容。

紮西朗措看到罗朱从他怀中醒来後,就和帐篷里的许多俘虏一样开始发呆。不过她的表情虽然呆滞,一双乌黑的大眼却晴多变,充满了复杂。悲愤、怨屈、内疚、羞愧、无奈种种情绪都在里面翻滚。莫非她是在後悔昨晚上发生的事,开始憎厌他了

“昨晚──”他想说些什麽,沙哑噶的声音才起了个头,就被怀里的仙女截断。

“昨晚就当进行了一场博巴男女最常见的夜间游戏,我们都不要放在心上。”罗朱迅捷接口,心里又羞又愧,眼睛始终不敢看向紮西朗措。

他的仙女果然是在後悔,在憎厌他了。紮西朗措只觉有一把利刃进膛,冰冷疼痛得让整颗心脏剧烈收缩。沈默片刻,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低声道:“昨晚我很幸福很满足,不会当做是一场随意的夜间游戏。”

罗朱讶然抬眼,怔怔地望着紮西朗措。他说什麽他很幸福很满足他不计较她的暴行不厌恶她的荡放浪

“罗朱,我的仙女。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把我当做是别的男人的替身,我也爱你,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紮西朗措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处,“你乖,别再说伤我心的话,这里很痛。”

“我我从从没有把你当做过别的男人的替身。而且我我不是一点一点也不爱爱你”罗朱听得有些莫名,有些感动,有些无措,还有些伤感,结结巴巴道,“昨晚我我你你”头脸发涨发烫,舌尖颤抖,怎麽也吐不出完整的话语。她该说什麽说对不起,昨晚我把你强奸了,我该死。她的属撑死了就是个小家碧玉,不属於冶艳大气的御姐类型,这麽豪迈干脆的道歉话说不出口啊啊毁了,她在紮西朗措心目中好印象全毁了

紮西朗措勾勾唇角,也不解释罗朱在幻觉中把五个男人的名字颠来倒去地唤了大半夜。他是看出来了,他的仙女在清醒後,因为怨恨曾经遭到的淩虐折磨,是不怎麽承认自己很喜欢很留恋古格的王、法王和烈队正的。只在完全丧失了神智後,才会暴露出最真实的心意。他是个深爱她的男人,他要的是这最後亲密相处的时光,绝不可能自找苦吃地去提醒她。

“罗朱,昨晚你失了神智,如果不交合的话,会血管爆裂而死的。”他选择隐瞒部分真相,“你怨恨我吗”

怨恨她怎麽可能怨恨一个爱她的男人她只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背弃了承诺,辜负了他的感情,如今又没中用地把彼此的关系弄得混乱不堪。然而在得知昨晚和紮西朗措欢爱後,她并没有悲痛欲绝的情绪,除了无地自容的羞愧外,反而有一丝再也不欠了的暗轻松。这就是所谓的情债偿吗

“我不怨恨你。”她很郑重地摇头,心里掠过一片茫然,又喃喃道,“朗措,我我以後该该怎麽办”偿还了紮西朗措的情债後,等禽兽王率兵阻击德里苏丹大军取胜了,她多半是要被捉回去继续过着被几个男人轮流辱亵玩的日子。她是对他们生出了不舍喜欢,但不甘和怨恨又与不舍喜欢如影如随,纵使他们改变了态度,对她百般温柔,千般宠溺,终究心有结,意难平,会活得不快乐,不舒心的。而且,她对他们的喜欢从不抱信任。

紮西朗措疼痛收缩的心脏终於舒缓了,看着犹如迷失了方向的羊羔的罗朱,心头涌出诉不尽的爱怜和柔情。

“罗朱,多吉不是让你遵循本心吗”他轻轻理着她淩乱的散发。

遵循本心呵,那她最真的本心是什麽罗朱想了许久,幽幽叹息道:“朗措,要是能回村子里重新开始生活该多好。我还做你的未婚妻,把一些人放在心底,随时间流逝慢慢遗忘。”她所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四方流浪,只是找个美丽的地方和男人好好过平凡温馨的小日子。

“罗朱,你愿意和我走吗”紮西朗措温柔地捏起她的下巴,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我们可以趁两军交战的混乱逃走。”罗朱的叹息给了他新的希望和企盼。只要她还愿意做他的妻子,他不介意她心里有别的男人。正像她说的,总有一天会慢慢遗忘的。

罗朱的眼睛猛地睁大,她瞪着紮西朗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成残花败柳,娃荡妇,都是一个男人的妻子了,他还愿意娶她,带着她走这这得多宽广的襟,多大度的气量她的叹息其实也只是无奈地发发感慨,吐吐牢骚,没奢望过会实现的。

“不过逃走後不能回村子里居住。”紮西朗措微微笑道,“我们在深山里找片丰沃的峡谷,一起开荒种地,搓麻织布;一起上山打猎,下河鱼。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生几个孩子,一起抚养他们长大,然後牵着手一起慢慢变老。好吗”

随着紮西朗措的描述,罗朱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滚落下。她从不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深刻感情,但她对紮西朗措描述的那种彼此相依相偎的安宁生活憧憬渴望到了极致。她是个极端自私的女人,如果如果真的有个男人愿意为她实现,她能不怕痛地舍下另外一些感情,另外一些人。

“朗措,你你不怕我利用你,不怕我我对你不够爱”问清楚,先问清楚她才能狠下心做决定。

“不怕,只要有你点点的爱,再加上我满满的爱就够了。而且被未婚妻利用又不是什麽丢脸的事。”紮西朗措捧起她的脸,在她半开的唇上快速啄了一口,眸子熠熠生辉。他的仙女不管爱还是不爱,不管爱得深还是爱得浅,只要她应诺了,就会努力和他好好过日子,相伴一辈子的。因为那样的生活不仅仅是他的梦,更是她的梦。

罗朱静默思忖良久,终下决心,咬牙道,“好,我们一起逃”想了想,又补充道,“多吉不喜欢他的阿兄,有机会就叫上他一起逃,没机会就以後再想办法联系。”除了骗奸一次,最後坠崖罔顾她的感受外,多吉对她一直都是说不出的好,她信他的感情。虽然没有什麽正式的仪式和证人,她和多吉算不上是真正的夫妻,但她应诺了他,做他的妻子。她也动了心,也舍不下了。好吧,她承认,在这个屋脊高原中,她已经被奇特的婚俗、残酷的经历和一个又一个变态男人活生生地扭曲了正确的三观,打破了下限,忠贞什麽的,矜持羞涩什麽的她都没有了,那共妻什麽的,她也可以接受了。只是要在两个人的生活中多加一个人──

“朗措,你介意多吉吗”她问得忐忑。

紮西朗措摇摇头,笑道,“博巴人的婚俗本就是兄弟共妻,或朋友共妻,有时还会有阿舅与侄儿共妻的例子出现。山中生活艰苦,能多一个男人照顾你我也更放心。”双臂收紧,又啄了一口花瓣圆唇,“只要我的仙女愿意再和我一起生活,我即便立刻死了也甘愿。”

博巴男人的怀真的是比大海还浩瀚,比天空还辽阔,比古代封建社会遵循三从四德的女人更胜一筹。回想起来,她好像就没在纳木阿村中看过哪家的几个男人搞宅斗。罗朱暗暗发出由衷感慨,随即冲紮西朗措嗔道:“呸,死了还怎麽一起生活,没脑子”

紮西朗措没应声,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无声地傻笑,满脸深深浅浅的牙印使那张笑颜看起来有些滑稽。

罗朱挣紮了会儿,终於能够像个勇士一样直面自己不受控制时犯下的错误了:“朗措,对不起,昨晚我我强暴了你我该死你你脸上还还痛吗”她轻抚他脸颊上的牙印,最深的印子甚至泌出了血丝,足见陷入迷乱中的她和吃了药的疯狗真没多大区别。

紮西朗措一僵,继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把她的头按压在膛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当然痛身体痛心也痛”沙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笑意,笑意中又含着一丝怪异的哽咽,“我就还没被女人强暴过。罗朱,我的仙女,你注定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你好像不是处男吧为毛我要注定对你负责一辈子罗朱被迫埋首在他膛上腹诽,被牛羊腥膻和汗臭味熏得直翻眼睛。

、23鮮幣第三百五章獲悉軍情

“呜──”

长长的号角架在高耸的城墙上吹响出征序曲,号声悠长浑厚,直透九霄苍穹。

大街洒满五彩祈福经幡,两侧匍匐恭敬虔诚的古格百姓,数以百计的僧人躬身站立,合十诵经,恭送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领兵出征,为古格开拓新的土地。

五百黑旗亲卫队并两千护卫队个个戴头盔,穿皮铁甲,挎刀背弓,持矛提枪,胯下一匹雄健骏马,为王开路护驾。整支队伍气势磅礡,杀气凛然。

赞布卓顿冷酷淩厉的英俊容颜遮掩在凤翅头盔下,身着银灿锁子甲,也是挎刀背弓,一杆镔铁长枪提挂马侧。脊背笔挺如山岳巍然,威严尊傲似天上神祗,从头到脚都弥散着震慑灵魂的血腥杀厉。

在他身侧随侍的释迦闼修一身玄铁甲盔,同样挎刀背弓,不过提挂在马侧的却是一柄双刃长刀。黝黑英武的面庞与泛着幽光的玄甲几乎融成了一片,衬得一双暗色长眸益加残冷邪妄,隐隐透着凶噬的猩光。

马蹄声哒哒地敲击在石板上,像一声声战鼓,震颤着心魂,激昂着血,昭告着即将展开的残酷征战。

“回去守好王城,留心遏制古格各地出现的异状。”出城一里後,赞布卓顿对送行的大相和内大相示意回转,暗褐鹰眸微微眯起,道,“别让我出征回来後大开杀戒。”

冷硬平漠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出口的威胁仿若漫不经心的戏说,但大相和内大相两人的後背却是瞬间冒出了冷汗,连忙肃声应诺。

赞布卓顿轻轻笑了一声,听不出其中半点情绪,让大相和内大相的心绷得更紧。

“若是干得好,金银珠宝和奴隶随便挑选。”他抬手拍拍大相的肩,又拍拍内大相的肩,目光从两人身上睃移到所有驻守王城的大小官员脸上,冷如冰,利如剑。

“是”几十道声音整齐划一,干净有力。

赞布卓顿满意地勾唇,对释迦闼修点点头,双腿猛夹马腹,率军奔驰起来。

目送远方的滚滚烟尘,大相、内大相和其余驻守王城的大小官员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长气,举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王每次出征前都会说同样的威胁,同样的诱赏。每次出征後,都有人身首异处,有人备受荣宠。

干不好,迎来的是死亡血腥的地狱,干好了,得到的是让人眼红嫉妒的赏赐。王奖惩分明,说出的话从不打半点诳语,数日前深夜的一场血腥清洗更是威慑了所有人的心。在这样一个英睿冷酷,恍若天神之子临世的王者面前,所有的异心都无处遁形。唯有竭尽全力地奉上一颗赤诚忠心,才有可能平平顺顺地活到老死。

古格周边原本有众多野心勃勃的国家与部族,对古格形成半月形包围,构成极大威胁。古格从建立之初就不断地受到来自各方势力的多次入侵,因此无论王权是否更迭,历代古格王大多都在军事防御和组建上不遗余力。目前已征服了甲诺木、尼帝、仲尼、尚朗、俄如等部族,灭了普兰、亚泽、加瓦尔等国,解决掉许多心腹大患的同时也使版图空前强大,只剩下一个曾两次向古格挑起战争的拉达克了。

城外五里,出征拉达克的十万大军和两万獒军早已集结。副相索朗拉巴、都护德勒次加及若干骑领全部做好恭候王驾,随时出征的准备。

赞布卓顿策马抵达时,第一眼看的却不是肃整待发的军队,也不是毕恭毕敬的臣属将领,而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莲华法王白玛丹增。

“法王,你怎麽来了”他沈声道,锐利冷漠的眼眸鸷无比。三天前,朝圣的白玛丹增才慢悠悠地回到托林寺进行祭祀祈福的相关准备,照理说现在应该在坛城殿内为大军出征诵经祈福才对。

释迦闼修看到法王罕见的失了笑意的温和慈爱脸庞,心头蓦地一跳,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白玛丹增没有立即回答赞布卓顿的责问,拍拍白犁牛的头。犁牛甩甩尾巴,慢吞吞地走向离大军不远的一处灌木旁。赞布卓顿和释迦闼修对视一眼,策马跟了过去。

慢慢拨动着凤眼菩提念珠,白玛丹增遥望远方山头初升的金色朝阳,绀青凤眼柔和浩渺,睿智深幽,好似包罗了宇宙万象,看遍了尘世轮回,令人一见即心生敬仰膜拜。他淡淡开言,“在小猪的生魂二度进入魂眼世界时,为了避免她遭到魑魅魍魉的啃噬,我将一直随身的九眼天珠念珠融进她体内。”转过头,他看向赞布卓顿和释迦闼修,“昨夜入冥,察觉到九眼天珠出现异常,似乎被灌注了诡异的密咒。”

释迦闼修震惊地抬起眉头,法王的九眼天珠是从魂眼世界中修持出来的,内含他的法力,怎麽可能被轻易灌注进他人的密咒除非心头蓦地痛得厉害。

赞布卓顿眉眼不动地冷视白玛丹增,面色沈厉肃杀,周身逐渐凝聚出腥厉威煞的黑色风暴,张牙舞爪地翻腾着,叫嚣着要撕绞一切。

“下密咒的是个修行与我不相上下的密宗大法师。”拔过一颗念珠,白玛丹增的唇角跃上看似祥和实则冰冷的浅笑,“多吉不是他的对手,小猪正处在危险中。”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顾及暗杀危险,不该放任小猪游玩,该把她强行带回来牢牢拴在身边的。

“你打算怎麽做”赞布卓顿握住缰绳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突起。怎麽会这样他暂时放猪猡在那个不省心的家夥身边一是为了让她散心,二是为了她的安全,结果却适得其反,在他临到出征时竟然碰到巨大的危险昆绦桑波那个没用的东西简直是废物废物

“停止祈福,设坛做法找出小猪的位置。”白玛丹增温和的话语清淡似水,每个字却充满了不可违逆的压迫,“这次古格出征拉达克,我将不会驻守王城。”

“我答应。”赞布卓顿毫不犹豫地同意,顿了顿,道,“祈福不用停止,交给曲本堪布就行。法王出城必须隐秘,否则民心不稳。”他扭头对释迦闼修道,“你带五百黑旗队跟随法王,我会尽快结束征战。”

释迦闼修略一迟疑,刚刚应诺,身後突然传出一片骚动。

三人循声看去,竟是一人一马从远处的左侧山坡冲下,以不要命的速度直往大军奔来。风驰电掣般的疾驰不能妨碍三人的目力,那马上坐着的霍然是穆赤昆绦桑波,也是带走猪猡却让她遭到危险的多吉。

释迦闼修立刻打马出去,迅速制止了兵士和将领的攻击。在与冲过来的人马交错的刹那,左手快如闪电地提过瘫趴在马身上的少年,右手挥刀将已经被药物刺激得发狂,濒临死亡的马匹斩成两段。

砰──

多吉被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仰躺望天。身上破破烂烂的夹衣裤湿漉漉的,沾满了泥尘和暗红血迹,脸上也脏得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棕色大眼惊人得明亮,跳跃着像是用生命燃烧的火焰。

“德里苏丹穆罕默德土格鲁克正率十万步骑从喜马拉雅山西段入侵古格”多吉用尽仅有的力气,对用双刃长刀指着他脖颈的释迦闼修大声吼道。

一声吼叫惊震了在场所有听到的人,副相索朗拉巴、都护德勒次加,还有若干骑领与兵士的脸色全部大变。如果消息属实,那麽古格将面临怎样的危机,但凡是稍有头脑的人都能预想得到。

立刻调换方向前往喜马拉雅山阻击德里苏丹大军,很可能被已经获悉情报的拉达克趁虚而入;继续出征古格,就等於是将整个古格拱手送给德里苏丹。且两个选择都会导致古格大军遭遇前後夹击,腹背受敌的严重後果。而兵分两路出击则又大大削减了战斗力量,说不定会两处溃败。

“王”索朗拉巴望向策马过来的赞布卓顿,沈稳肃厉的眉宇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你看这消息属实吗”

赞布卓顿勒马停住,鹰眸一眯,突然挥起马鞭朝地上的多吉重重抽去,冷声喝骂:“昆绦桑波,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马鞭从空中呼啸落下,紮紮实实地抽在了多吉瘦削纤薄的膛上,殷红的血浸透破烂的夹衣,迸涌而出。多吉痛苦地闷哼一声,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索朗拉巴在听到昆绦桑波这个名字後面,立马哑声了。作为王的心腹重臣之一,他当然知道折嘎艺人昆绦桑波是王唯一仅剩的同母兄弟,也是穆赤王族除了王之外唯一一个拥有王族血统的人。不过他从出生起就因病寄养在托林寺中,十三岁还俗成为四处流浪的折嘎艺人,专门为王收集情报。具体长什麽样子,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倘若这个少年就是折嘎艺人昆绦桑波,那他所带来的消息绝对不容置疑。

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没必要活着赞布卓顿怒火腾烧,举起马鞭唰地又往多吉身上抽去。这一次不是乍然的泄愤,而是欲杀之後快的雷霆抽击,完全没有收敛一丁点劲道。

乌黑的鞭影在中途蓦地顿住,一只柔滑细腻,完美无瑕的修长手掌抓住了鞭梢,轻易卸去足可开山裂石的可怕力道。

“王,昆绦桑波即使自小浸泡在药水里,筋骨血比常人结实耐打,也禁不住你的全力鞭打。”白玛丹增淡淡提醒,丢开手里的鞭梢。

“他──该──死”赞布卓顿怒目瞪向白玛丹增,测测地切齿道。

“他是我带大的,无论犯了什麽错,决定他生死的人是我,不是你。”白玛丹增从白犁牛背上优雅跳下,捉住多吉的双腕将灵息灌进去,见他多了几分神後,才又温言问道,“多吉,德里苏丹大军中还有谁”

“天竺密宗大法师摩罗鸠,他的弟子曾三番五次来古格挑战法王,在吉乌寺遇见的两个天竺僧也是他的弟子。”多吉停了停,缓口气道,“他要开启修罗百煞阵对付法王,攻进王城。”

“你们怎麽会落在德里苏丹大军的手中”

多吉舔舔干裂的唇,愧疚道:“我和猪猡在翻越喜马拉雅山时遭遇暴风雪,身上的短刀、药物、虫子、吃食等东西都遗落了。才与银猊相遇不久,就被上百人的探寻队发现。没了防身的虫子和短刀,我做不到一口气徒手杀掉那麽多强悍的兵士,又想弄明白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就示弱做了俘虏。”经由水道出了喜马拉雅山後,他沿途掠夺牧人的马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用了将近一天一夜,终於以最快的速度及时赶了回来。

“你走了,小猪呢”

“猪猡的真实面目没有暴露过,银猊和一个叫紮西朗措的俘虏护在她身边。”说到这儿,棕色大眼里露出快意的恶,挑衅地朝赞布卓顿看去,“法王,紮西朗措是猪猡第一个动心的男人,战乱时掉进河中被奴隶贩子救起卖到天竺的卡提阿瓦半岛当奴隶,後来成功出逃,在翻山途中不幸被捉成了俘虏,他发誓会用生命来保护猪猡。”

释迦闼修就听身边的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缠握在手中的马鞭眨眼就断成数截。

保护不了猪猡就罢了,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把她交给最该死的低贱男人不知道猪猡连醉酒了也没忘记过他麽换做是他在场早一刀劈了那个男人,剁成泥,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赞布卓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失态地咆哮:“该死的废物”断在手中的几截鞭子像匕首般向多吉,却被白玛丹增宽大的僧袖卷没了踪影。

“王息怒,现在不是责罚昆绦桑波的时候,况且他也是为了及时赶回古格报信,并不是故意舍下小猪,交付他人的。”白玛丹增抱起多吉,将他横放在犁牛背上,斜飞入鬓的修眉轻拧,“形势似乎有些棘手。”

赞布卓顿狂怒地瞪着趴在犁牛背上的废物,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撕成碎片,偏偏有白玛丹增阻在面前。论武力,他虽自幼由白玛丹增教导,却早已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可一旦白玛丹增用上只针对他创制的秘术,他就无可奈何了。

深深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後。他沈吟片刻,吩咐道,“索朗拉巴,你带六万兵马按照原计划出征拉达克,遇上能胜时就打,不能胜时就避开,尽量与拉达克的军队周旋拖延时间,减少伤亡,等我赶来再行全面攻击。”冷笑一声,补充道,“别忘了我古格的兵士都是最勇敢的战士,即使以少敌多,也绝不会胆怯发抖。”

“是。”副相眉间的紧蹙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悍厉的豪气。王说得对,他们古格拥有最勇敢的战士,每一个都能以一挡三,兵分两路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此次征战与阻敌一定不会输。

“烈,立刻派人回把一个叫德央拉泽的侍妃给我拉出来带上。”土格鲁克,并不陌生的名字呵。我就用四万兵马和两万獒军与你十万步骑战上一次,让你有来无回

“是。”释迦闼修挥手让两个黑旗亲卫打马回抓人。

赞布卓顿又冷冷看向白玛丹增:“法王,你和昆绦桑波自便。”

“王,我虽不知修罗百煞阵具体效能怎样,但估计应该极不好对付。”白玛丹增温和笑笑,“你领兵先行,等我做些准备再来追赶。”

赞布卓顿冷哼一声,开始对七八个高级将领下达具体的命令,重新布置行军。

古格十万大军在离王城五里处悄悄一分为二,六万兵士随副相和都护继续征讨拉达克,四万兵士和两万獒军随古格王往喜马拉雅山西段山脉马不停蹄地飞驰。

作家的话:

两章合一章哈。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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